本文原刊載於UDN聯合新聞網2008/6/27(李祖杰/邊邊角角棒球論壇成員)
前言序曲:
王建民確定要休養十週,他「不在」球場、投手丘上,電視直播畫面,甚至台灣球迷共同編織的大聯盟勝投王之想望裡,一種「自酣睡的夢境中被驚醒」的錯愕感竟致油然而生,於是我們驀地想起去年上半季某場比賽,那一段美好的回憶,或許可以聊充「王建民突告假去也」期間,建仔迷賴以從事心理復健的一帖民俗療法之草本偏方吧。

中斷的夢

半坐半躺間
好像在做一個夢
一顆棒球在螢幕上
蹦蹦跳跳地
四處亂打滾兒
有人邊咬牙使勁揮擊
邊碎嘴子暗自咒罵
個個都來不及衝扺目標
就被同一個手勢給攆下場

掌聲響起
不曉得是誰那麼神勇
居然不再犯錯
還可以歪扭著頭,彎個身子
持續演出高難度的動作
並在眾人群起詠歎中
呼叫下一個受難者
主隊的英雄臉譜如此清晰
對話卻很寥落
景物總是一成不變
複製成功後
三兩下就把份內事給清潔溜溜了

攻守交替數輪
有人始終無法轉運
只得吐吐口水清清菸渣
釋放全面遭封鎖的壓力
並站在本壘板旁恭迎
失投球的逼近
但左等右盼枯候了老半天
卻掃瞄不到心愛的獵物
只能就著刺眼的陽光
設法放慢過度焦慮的肢體節奏
直到某個關鍵時刻
右外野的邊哨突快速後退
急欲將完美的
22…22…22…22
此數字,再加上五

但警報聲已嗚嗚大作
記分板上客隊的兩個0,即將被改寫
一個連續的狀態
在全壘打牆邊掙扎了幾秒鐘
終於被中斷了

上網查證才知道
原來,策略上僅有的唯一
竟因掉不下來而壞事
甚且變成一道謎
消失在猛獸橫行的叢林世界
因為天曉得,下一回合的自我超越
要到何年何月何日才會被機遇所超越
並獲史家記載
成為時間書寫的一部份

夢的中斷

半睡半醒間
似乎有做一個夢
一串串影像在腦海裡
蹦蹦跳跳地
連打好幾個滾兒
卻因只顧著邊磨牙
邊自言自語
而來不及下載
就一溜煙不見了

手機響了
不曉得是誰那麼欠罵
反正是打錯的
回頭蜷縮著身子
繼續發出如雷的鼾聲
在沒人制止的寂靜中
呼叫下一個
訪客的臉譜雖依稀可辨
對話卻很模糊
景物更是搖曳不安
列印失敗後
三兩下就遭抽水馬桶沖刷殆盡

上完廁所
結束無意識的漫遊
隨手抽張衛生紙
捏成號碼牌
窩在棉被裡等待
另一個圖檔的彈出
但翻來覆去搜尋個老半天
卻流灠不到什麼畫面
只能就著昏暗的光暈
將過度躁動的肢體語言
設法儲存在
隨眼球快速左右位移
而急欲休眠的
ZZZ…ZZZ…ZZZ…ZZZ
神經網路上

鬧鐘嗚嗚大作
長短針分別指向12和3
一個不太連續的狀態
在床沿邊掙扎了幾分鐘
終究還是中斷了

扭開大燈才發現
原來,電腦雖未關閉
但不知何時當掉的主機
早已變成一道牆
將虛擬世界裡
各種不可能的超完美
超連結指示鍵
完全隔離在
現實空間之外

後記備註:

(台北時間2007年5月6日午夜3點,王建民在紐約洋基主場先發,讓來訪的西雅圖水手隊連續22個人無法上壘,締造七又三分之一局的完全比賽,卻因捕手波沙達一時心血來潮,指揮建仔投了一顆他並不拿手的變速球,而且是他主宰全場的過程中,僅有的一顆變速球,未料卻被對方的左打布魯薩德撈出一支右外野的陽春全壘打,致完全比賽被破功,無緣寫下最珍貴的歷史紀錄,令眾多「睡到一半起床,集體熬夜看球」的台灣球迷為之同聲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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